2000年,初涉中医,满篇所云皆阴阳五行、藏象学说之类,如此晦涩难懂,怎一个枯燥了得,甚是无趣,所幸《射雕英雄传》、《乱世佳人》相伴,不致百无聊赖。但无趣归无趣,既来之,则安之。临考,发奋图强,力求过关。此时方觉中医之魅力,一声叹息:在此之前的课堂上,该错过老师多少精妙绝伦的讲析。
说某一学说有魅力,无非是它表里如一,既有真理般的实质,又无故弄玄虚哗众取宠的表象,经得起时间长久的历练,在优胜劣汰的自然规律中脱颖而出,光芒持久绽放。而言魅力中医,或有人非议,包括十余年前的自己:“中医,老古董的东西,魅力何在?”而时下,中医确实被一些不轨之人利用,成为其谋求利益的工具。如对于某些疾病的治疗,动辄冠以“祖传秘方”、“宫廷秘方”的光环,愚弄患者,殊不知中医最大的特点便是辨证论治,岂有放之四海皆神效的灵丹妙药。而中医学中又并非字字真理。中医与道家思想、《周易》颇有渊源,因朝代更迭,其中不免有牵强附会之言,甚至夹有相关迷信的妄论。如此,让人心生厌恶,不知中医魅力所踪。所以要了解中医,就必须知道什么是中医,而只有知道了什么是中医,才能感受到其魅力所在。
什么是中医?《中医基础理论》言:中医是中国人民长期同疾病作斗争的经验总结,通过数千年的医疗实践,逐步形成并发展成独特的医学理论体系,是我国优秀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。而中医的魅力也正源于此。因为中医以近5000年的医疗实践为基础,有它特有的理论体系,有它药到病除的疗效,方可历久弥新,不可取代,在保障历代民众的健康及中华民族的种族繁衍上功不可没。即使在当前,中医依然犹如医学界之明珠,熠熠生辉:中医药在韩国和日本的普及程度不亚于中国,尤其是在韩国,被称为“国医”,韩剧中关于中医的特写也屡见不鲜,近年来甚至宣称中医发源于韩国,对于此,虽感憎恶,也从侧面反映了中医的魅力疗效;中医学中的针灸已作为一个独立的专业,在日本、韩国、美国、英国等亚欧国家遍地生根,虽然艰难却坚韧地壮大着,逐步为大众所认识和接受;中国中医研究院中药研究所的屠呦呦,历经数十年,苦读中医古籍,从2000多个中药治疟方剂中通过层层实验筛选,敲定青蒿,从中提炼出青蒿素,使几百万人免于疟疾的困扰,2011年被授予素有“诺贝尔医学奖风向标”之称的国际医学大奖——美国拉斯克奖,青蒿也被誉为“治愈疟疾的神奇东方小草”。诸如此类,不胜枚举。而初步奠定中医学理论体系的《黄帝内经》微言大义,堪称中医学之“武林秘籍”,其中许多思想影响深远,为后世所推崇。悟透《黄帝内经》的一个观点,就可以创立一个伟大的学派,比如金元四大医家、温病学派等,即是由《黄帝内经》衍生而来。
或许,有人称中医“神秘”。为何“神秘”?是因为当对某些病无可奈何时,中医往往收效,此时又不能用接触最多的西医名词去解释,也只能用“神秘”以概之。其实“神秘”也只因是历史缘故。近现代,西学东渐,其精华为国人所热衷,中国一些古老的文明也受到冲击,其中也包括中医,受到了现代医学的挑战。现代医学对某些疾病的治疗便捷,使得一些人乐于选择,包括我自己。比如感冒,自己也不愿再去辨风寒、风热、阴虚、阳虚,更不愿去喝“麻黄汤”、“桂枝汤”类的苦药,一粒感冒胶囊,问题通通解决了。所以,在西医优势凸显的情况下,中医因其自身劣势离人们的视线越来越远。其实,在清朝早期前,中医是每个文人的必修科目,普及程度很广,最典型的就是《红楼梦》中医治秦可卿的病案,从中可体现出曹雪芹既是文人,又是良医。再比如说时下热播的《甄嬛传》,剧中每每见红花、杏仁、麝香、莲子、苎麻根、艾叶、人参、白术之类的中药,并非导演有意渲染,只是这些东西在当时情况下,已融入到日常生活当中。而如今,我们接触最多、说得最多的,大多是西医的一些名词,很少用“阴阳气血寒热虚实”一类的词汇描述疾病,大多是“炎症”、“过敏”、“增生”、“梗塞”一类的词。用之越多越通俗,通俗便无距离感,无距离感则无神秘感。中医相反,因远离大众视线而生“神秘”。
其实神秘也罢、枯燥也罢,都掩盖不了中医疗效显著的魅力。医者仁心仁术,中医有中医的魅力,西医有西医的魅力,只是自己所学是中医,了解会更多一些,所以感触也会多一些,于临床则但求疗效,不问出处。
(中医科曹腊梅供稿)